想起了学生时代的一件事。
放寒假的时候,坐公交车赶往汽车站,因为是年底,通往汽车站的公交车坐得满满的。学生、打工族、上班的,回家过年行李也多,公交车里面像吃饱饭了的小孩子的肚子,走哪哪有人有行李。
我被挤在人群中间,扶着后面的扶手勉强站立,心里有一股憋闷之气让人极其不舒服。这时一个抱着女童的妈妈引起了我的注意,她一手抱着孩子,一手拎着行李,在车厢里艰难地挪动,座位上的乘客或低头玩手机,或仰头假寐,或侧脸观窗外,没有人起身让座。
那位妈妈千辛万苦挪到了车厢后面,把行李放在了车厢中间往后走的台阶上,坐在了上面,然后孩子坐在妈妈身上。
我心里暗自吃惊:怎么坐在那种地方,先不说有多脏,有各种气味,光是周围全是人的腿脚这一点就很难让人接受。其他人也都投来各种目光,有不解,有鄙视。
车到一个站点的时候,有一个中年男子急着下车,可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起身有些慢。那男子不满地说:“快点快点,真麻烦,这里是坐人的地方啊!”虽然车上人很多,这句话毫不留情,还是很刺耳地越过盖住了其他声音。
我看到女子涨红了脸,艰难起身,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儿。原本在妈妈怀里的女孩显然被吓了一跳,呆呆地看着中年男子。
多年以后的今天,自己当了妈妈,才更能体会当年那位妈妈的不容易和心酸。她选择坐在那里,用自己的身体给女儿营造了一个舒适的环境,可是却因为起身慢被人训斥,心里该是多么的酸苦和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