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思琪的故事,林奕含的故事,在中国大地上普遍的存在。
比如,2011年到2013年,广西一名11岁的留守女童被村庄里的老人集体性侵。
又比如,仅2016年一年,有记录的儿童被性侵案件数量是433起,受害人778人。
周冲说: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,有多少罪恶在潜生滋长。那些身心均受重创的孩子,在罪犯的控制,家人的无知、软弱与沉默,旁观者的冷言冷语中,成为罪恶的羔羊,一生都无法走出阴影。
的确如此。
初中时,我们学校就发生过这样一件“无法言说”的事。出事的女孩,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胖女孩,她与我同村。
我现在回想,青春期的女孩儿,就像一场春雨过后的玫瑰蓓蕾,含苞待放,楚楚动人,有诱人且甜蜜的芬芳,可惜我们不自知。
那个老师是个三十多的大龄未婚男青年。他本是物理老师,但却画得一手好画,喜欢收藏各种画册。女孩儿物理偏科,经常不及格,但却极富有画画天赋。
女孩儿偶尔去老师那补习物理课,无意中看到老师那一堆画册,欣喜无比,遂常去借画册看。
后来,便出事了。
后来的事,其实是不了了之,那老师并未被学校开除,女孩却辍学了。
因为女孩受不了大家的指指点点。可无论从法律还是道德的角度来说,该受千夫所指的人该是性侵者啊!
被性侵的经历,是心灵中最创伤的噩梦,就像身体最柔软的地方,被深深地刺了一刀。那女孩后来,心里一直有障碍。本该正常上高中大学的她,却像提前凋谢的花,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发呆、荒着。
后来她南下打工,偶尔回家。再后来,她交了男朋友,却一直不敢带回家。作为同龄人,我们交谈时,她都不敢直视我。那是一种怎样的慌张?那一场性侵让她失落了怎样的安全感?让她自卑到如此地步?
林奕含看了很多年的心理医生,心理医生一直难以评判她得了什么病,不给她定分类,而乡村的胖姑娘们,哪里又有什么心理医生可看。
胖姑娘们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麻醉和逃避自己的灵魂,再后来,她干脆不回家了。
我们失去了她。家乡遗忘了她。
“多可悲,这是我的我家乡,而有好多地方我再也不敢踏上,就好像记忆的胶卷拉成危险的黄布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