辞职以后,最难窘迫的时刻,是别人问我做什么工作。
当然不能说作家,我这种半吊子水,不敢亵渎这两个字,于是就说自己是全职主妇。
随后男的女的老的少的,都要稍稍流露出一点鄙夷,那意思是,二十几岁有手有脚,怎么会去做主妇?
心肠再好一点的,会向我老公致以诚挚的问候:“老婆不上班,家里很难熬吧?”
我这种不上班的女人,当然没资格花钱。双十一买了几件衣裳,物业大妈就开始操心我家的经济状况:“你老公一个月挣多少啊,你这么会花?”
她对我不是很客气,总想拉我坐下来,好好教训一番:没挣钱怎能这么会花钱?
对老梁倒客气很多,那客气里有一些同情的成分,因为每次物业费都是老梁缴的,大包小包都是老梁买的,在这里住了两年,她没见我掏过钱。
就这样,我成了整顿楼最可耻的女人,老梁成了这顿楼最可怜的男人。
挺有意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