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,班里一个女孩找我投诉,她被“网暴”了。
了解情况后,我才知道,孩子的世界也是波云诡谲。
蒋帅曾经给这个女孩写过情书,但被女孩委婉拒绝了。
这让他很没面子,于是,他建立了一个微信群,拉着班级里五个孩子,在群里各种爆料。
有鼻子有眼地说女孩爸爸进过看守所,说人家妈妈在其爸爸进看守所期间,给别人当小三儿,还说女孩跟别年级的某某某谈恋爱……
如果不是女孩把他们聊天的截屏发给我,我根本不敢相信。
而这截屏,是他们微信群里一个孩子看不下去,忍无可忍发给女孩的。
这个女孩看到那些记录后,整个人是崩溃的。
但她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,她哭着跟我说:
“老师,我爸妈要是看见这些东西得多生气,他们会认为是我在外面惹是生非。”
这件事,带给我的震动是巨大的。
我分别找到那个群里的几个孩子谈话。
说实话,身为老师,看着在自己眼皮底下生活学习的孩子,被另一个孩子带偏,我觉得十分羞愧。
刚开始,那几个孩子的言辞之间难掩对蒋帅的崇拜,觉得他有见地,敢作敢为。
而到了蒋帅这里,无论我提起他曾经说过的哪些热点事件及观点,他都很有依据:“我爸说了……我妈说了……”
我无权指责他的爸妈说了什么,面对这个孩子坚固的三观,我深深地感到某种无力。
但总要做些什么,我找蒋帅爸妈来学校谈话。
只不过,面对我讲的孩子的在校表现,他爸妈并不以为然。
蒋帅爸爸说,孩子不能读死书,也要关心社会,做一个有思想的人。
对于蒋帅成立微信群,在里面编排造谣女同学的事情,他们夫妻俩更是轻描淡写:
“现在孩子哪有不上网的,不聊天的?孩子之间开开玩笑,这也是解压,现在初中生的压力多大啊!”
我无语。
我没有权力把三尺讲台延伸到家庭。
在跟蒋帅爸妈沟通无果后,连续两个周五的班会,我做足了功课,给学生们讲了曾经因为网暴而自杀的男孩刘学洲事件的前前后后。
说到激动处,我也是情难自禁,眼圈微红。
但我不想掩饰。
这一代孩子,都是网络的原住民,他们除了在学校、家庭、现实世界里拥有一套人格。
他们还要在网络上,有一套网络电子人格。
可是,无论哪一种人格,都应该是统一的,健康的,积极的,正能量的。
这一课,没有人要求我上。
可是,我也是在班级里发生了这样类似于网暴的事件里,觉得有必要为学生补上这一课。
而且,我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写不少于500字的观后感。
并且,我将这些观后感每个复印了一份,发给了家长。
我希望他们能和我一道,在现实世界里,去监督并引导孩子的网上行为。